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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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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得意

【這裏是聯邦快訊10月12日報道,當地時間10月10日,華國籍江姓男子於斯裏蘭卡西海山崖拍攝電影期間,由於工作人員的疏忽不幸墜崖。據調查,該男子是為著名導演沈舟新片《李子州》劇組取景拍攝最後一幕。】

【據目擊者稱,該演員在拍攝時,拍攝地出現暴風雨襲擊,安全防護網從石壁間破裂,由於劇組消息通知不到位,救援人員沒有及時到達現場,錯過了最佳救援時間。由於昨日突然襲擊的的暴風雨,導致救援不得不中斷,至今還未尋找到江姓男子。】

【據調查,創生科技前任董事長薄執言懸賞一千萬打撈該男子。網傳該男子是薄執言合法婚姻妻子,現聯邦特訊為您實時播報。】

手持話筒的記者帶著隔音耳麥站在山崖前的警戒線前,身後盤旋數架直升飛機,海面被密密麻麻搜救潛艇占據,搜救人員密密麻麻占據了海崖的每一個角落。

黑色堅硬的物體砸向OLED 屏,播報的畫面並未消失,遙控器的只帶給這塊堅硬的屏幕一個晃動,屏幕完好無損的播報搜救畫面。

江唯扯過手臂上的滯留針,針孔滲出的血液沿著幹枯瘦弱的手臂滑動。

江遠舟一進入病房就看見江唯發瘋扯下輸液管,“你又要做什麽!”快步走近,把人摁在床上用約束帶捆住他的四肢,同他一起進入病房的趙雅心摁下了護士鈴。

束縛江唯的過程中江遠舟的胳膊被江唯咬傷,捂著滲血的咬痕:“江唯,你又在發什麽瘋!”

江唯側臉對著地上淬了一口血沫子,蒼白的臉上多出了冰冷:“我要去斯裏蘭卡找我哥。”

“你覺得就憑你這副模樣,去了又能改變什麽呢?”

江遠舟逐漸失去了對於江唯的耐心。

江唯的頭頂因為化療已經沒有了頭發,兩頰凹陷,已經不是病態是驚悚的死氣,單薄的藍色病服下只有一具空落落的骨架。

護士很快趕來了病房,對於江唯被綁已經見怪不怪,走流程一樣為他重新打上滯留針。

江唯死咬著泛白的下唇,眼中盡是絕望。

護士處理完離開病房後,趙雅心才開口說話,語氣柔和:“江唯,你哥哥說的對,你現在盡快做的就是好好化療,只有治療好了,才可以見到江嶼眠活著回來。”

本來心境已經平覆幾分的江唯重新開始掙紮,雙目赤紅,淬冰的眸子死死咬住趙雅心,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

“趙雅心,是你!”

他早該預料到的,趙啟剛手裏的人怎麽可能會輕而易舉和江嶼眠合作,全他媽的圈套。

江嶼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太多人想要他去死。

如果不是江唯只有一口氣吊著,江遠舟恨不得給江唯送上一巴掌:

“江唯,我看你的得的不是肝癌,是腦癌。”

趙雅心扯過江遠舟的衣擺,漂亮的臉上委屈又無助:“別這樣說弟弟,他身體不好。”

句句是關心,句句亦是嘲諷。

趙雅心被江遠舟拉到身後,她越過江遠舟的後背看向江唯,唇角上揚,似笑非笑。

江遠舟冷臉:“你別為他說話,江唯我看你的腦子還是不夠清醒。江嶼眠的死活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他四年前利用他,四年後他是薄執言的,你要記住你什麽身份,別讓江家人跟著你丟臉。”

江唯自嘲一笑,語調低沈:“對啊,我是什麽身份…”

他永遠都走在錯誤的道路上,憑借他現在殘破的身子,什麽都幫不了江嶼眠。

趙雅很想對著江唯嘖嘖嘲諷兩聲,可惜了江遠舟在,只能憐憫同情的目光看著江唯。

她其實對於江唯還是很欣賞的,大概是同病相憐的。

都是被拋棄的可憐蟲。

“江唯,薄執言已經在搜救了,你別擔心,你哥哥會活著的。”

江唯把頭偏向趙雅心,透過她偽裝出來的柔美皮囊只見嘲弄譏諷。

病態蒼白的臉上滿是陰翳:“趙雅心,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江遠舟深深蹙眉,“江唯,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見誰都像是看見仇人。”

燈光昏暗下,江唯慘白的臉像是地獄的惡鬼。

“江遠舟,你又在我裝什麽兄弟情深…你不是覺得我惡心嘛,現在裝作熱愛弟弟的慈善家,媒體把你的好名聲早就傳播出去了,繼續演戲沒意思了。”

演吧,看看誰演到最後。

活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伴魔作倀可沒那麽容易脫身。

江遠舟被江唯的話氣的不成樣子,趙雅心撫著他的胸口,好言好語把人帶出了病房。

離開病房前最後看了一眼病兮兮的江唯。

她發現江唯和江嶼眠有個截然不同點,江唯的瞳孔偏向深褐色,而江嶼眠是淺褐色。

江嶼眠即使歷盡千帆依舊保持著那股子令人厭惡的清澈和幹凈。

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呢,就連她也喜歡,喜歡到想要毀掉。

走出醫院路上,趙雅心不急不緩的勸慰。

“你別氣了,江唯也是因為江嶼眠的事情才會這樣,他就是對他哥的感情太深了。”

江遠舟聽到感情深厚,簡直有一口淤血堵在喉嚨,江唯那個沒腦子的,就愛幹些不是人的事。

媽的,那是亂倫,還他媽的是自己雙胞胎哥哥,真不嫌惡心…

他江家怎麽就出了這一對奇葩兄弟。

雖然利益糾纏,但是他也就認他這一個弟弟,血緣關系總是一層牽絆。

沒有什麽比要死了的白月光更讓人心疼,趙雅心心底明白的透徹,她眼睫彎彎:“江唯能夠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

有時候親情總會在死亡的邊緣體現,即使有恩怨,但是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她惋惜說:“兩周後我們的婚禮他是沒有辦法參與了。”

江遠舟將手覆在趙雅心的纖白細膩的手上:“沒事,今天謝謝你來陪我看他。”

江嶼眠出事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醫院的江唯會出幺蛾子,他馬上就要結婚了,各界名流都在看著他,他的世紀婚禮容不得一點差池存在。

趙雅心妥帖的笑著,眼底沒有一絲動容。

晚上。趙雅心回到趙家的時候,趙啟剛也正在客廳看著新聞報道,眉眼舒展,似是愉悅,低聲道:“做的不錯。”

做飯的陳禾從廚房探頭:“雅心,回來了啊,過來端菜,今天阿姨放假了,媽給你做了糖醋排骨。”

“媽,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趙雅心脫下身上的包放在沙發上,小跑進廚房,看著案板上的菜,鼻息都是滿足,“哎呀,都是我愛吃的。”

她的拿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裏,眼睛微瞇,抱著陳禾的腰,嗔怪道:“吃完這一頓,我要是長胖了,到時候婚紗都穿不下嫁都嫁不出去。”

““小饞鬼。”陳禾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手,“嫁不出去,媽養你,也不知道你看上江遠舟什麽,我們雅心就該配更好的人。”

“他對我可好了。”

趙雅心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黑絲絨盒子,重新穿過陳禾的咯吱窩放在手心,“這是他孝敬給您的,打開看看。”

陳禾語氣無奈,打開水龍頭洗了手才去拿過:“又是些什麽小玩意。”

趙雅心的臉頰蹭了蹭陳禾的後背:“你看了就知道了。”

黑絲絨盒子打開,是帝王綠翡翠戒指和手鐲,顏色通體都呈現濃郁純正的綠色,是同一塊料子上下的,如祖母綠寶石般高貴典雅,即使是廚房暗淡的光線的照耀下,依舊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這不是上個月我在拍賣手冊看到那一款…”陳禾眉頭微微一皺,“你告訴那小子的?”

這個鐲子底價五千萬,拍賣下來起碼上億。

趙雅心嘟囔:“怎麽可能,他自己做主買的,說這個適合您。”

陳禾不是沒有收到過珠寶,不過礙於身份,她從來都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

“算他小子有心,不過你媽從政從來不帶高於五千塊的飾品。”

趙雅心撒嬌,聲音軟糯,失落的說:“我結婚了,媽媽也不戴啊。”

陳禾有些為難:“要是廉政公署查到你媽這個職位就別混了。”

政界越在高處的人越愛惜羽毛,即使擁有萬貫家產也不可能顯露在人前。

“你們母女倆聊什麽呢?”

趙啟剛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門口。

陳禾拍拍趙雅心的手,示意她松開,轉頭看向趙啟剛,“江遠舟那個小子拿了一盒珠寶托女兒給我。”

趙啟剛看著陳禾手上禮盒中的鐲子還有戒指:“還行…雅心結婚那天戴著吧,賣他一個面子。”

陳禾還是不放心:“這…”

趙啟剛:“雅心結婚的地方在游輪,都是自己人,審核過了才能上去,不會出現問題。你別忘了江家是因為什麽發家,現在媒體的掌控權都在他手裏,國家都在和他們接觸了。”

既然趙啟剛都說了不會有事,陳禾也還是放心的。至於國家選擇和江家合作,裏面不乏陳禾的促進,是她給趙雅心的陪嫁。

這一份生意價值百億,足夠江家未來幾十年屹立不倒,節節高升。

陳禾把首飾放好後,趙雅心已經端好菜在桌子上。

客廳的電視沒關,上面還在播放斯裏蘭卡墜崖事件的新聞。

陳禾淡淡的朝著客廳掃了一眼,“可惜了才二十二歲。”

她語氣裏的‘可惜’是可惜江嶼眠沒有在活著的時候爆出來與薄執言的關系,

否則,薄氏掌權人是一個同性戀的事情還是會引起不小的波動。

人死了,就沒有意思了,陳禾還是有點道德的。

趙啟剛拿起筷子夾菜:“江嶼眠是江家的二少爺,是該關心一下,江家那邊沒有動向嗎?”

趙雅心在趙啟剛動筷後才敢去夾菜。

“江平津那邊也派了搜救隊過去,但基本是找不到了。我看新聞他墜海那天出現了暴風雨加上漲潮,應該是活不了的,可惜了…”

陳禾撥動幹練的短發到耳後,惋惜道:“國內的劇組也太不小心了,現在新聞都上升到國際了…”

“是啊,太不小心了。”趙雅心點點頭。



“真的是不小心墜海死的嗎?”

江平津神色晦暗的聽著江遠舟的匯報。

江遠舟翻動著他派出去的私家偵探發來的照片,薄執言站在甲板上魂不守舍的盯著海面,如果沒有薄易攔著,他看上去稍有不慎就會墜海殉情。

“應該是真的,薄執言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休息都在海上打撈。”

江平津沒有任何失去兒子的痛苦,只有暢意。

“真的是老天爺都在給你結婚送禮。‘七號路’的隱患算是解決了,薄關山的助理今天早上才打電話說,因為要舉行江嶼眠的葬禮,所以就不來你的婚禮了。”

江嶼眠到死才換來一個家族的承認和公布,確實有點可笑。

江遠舟:“不來也挺好的,免得晦氣。”

江平津指著書桌上的黑金色禮盒:“薄家的人不來禮卻送了,按照薄家以往可是誰都瞧不起。”

“薄家的輝煌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現在陸亦雲已經等著收割薄家了。”

江平津犀利的目光穿透時空般的看著桌面上薄執言頹敗模樣的照片:“我的兒子,薄家這塊肉可不能就陸家一個吃了。”



SEVEN。酒吧舞臺中央男人,女人,或者不好界定性別的人,舞姿狂放嫵媚,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身上的布料很少。

相熟的,不熟的男男女女散落在吧臺各處,或喝酒或調情,多數人眼神都在看向主賓臺這邊。

沙發上的男人前擺放著一張精致的黑色鐵藝小桌,桌上放著一杯琥珀色的烈酒。男人一身黑色的襯衣領口微微敞開,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

陸亦澤從酒侍手裏拿過香檳走近。

“哥,提前恭喜。”

陸亦雲拿起桌面上酒杯與之相碰。

“薄家這一次真的要徹底敗了,沒有江嶼眠的薄執言怕是自此一蹶不振。”

眼皮淩厲的擡起:“只不過我很好奇,這件事是誰做的。”

陸亦澤微微瞇起那狐貍眼,眼縫狹長,透露出慵懶且若有似無的笑意:

“看來大哥和我想的一樣,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意外。”

香檳醇厚入口絲滑,陸亦澤笑著:

“無非就是趙家江家,薄執言的仇人那麽多,出問題很正常。”

落井下石同樣正常。

陸亦雲這幾天在金融市場上散布關於維科新能源集團以及創生科技公司財務狀況不穩定的謠言,聲稱創生科技的一些大客戶正在考慮終止合作,尤其是在薄執言這個主心骨離開維科後,大部分的投資者都對創生科技的未來發展產生了疑慮。他們開始紛紛拋售手中的維科新能源股票。

股價開始波動後陸亦雲趁機購買然後拋售,進一步加劇了股價的下跌趨勢,短短幾天時間,維科新能源股價下跌了 20%,損失百億。

薄執言一心關註墜海的江嶼眠,薄家現在完全亂了陣腳。

陸氏運輸的資金在淮市一躍成為新貴。

現在的薄家在陸亦雲眼中,玩它就跟遛狗一樣。

薄氏這個家族做過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剝離薄執言,也不看看這幾年的創收是誰做的,什麽人都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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